【德哈】Million Reasons
Attention：
①战后德哈已婚设定
②内有无理取闹吵架
③如有雷区自动规避
④以防万一设层排雷
⑤配合BGM食用更佳
PS：亲友除外禁止擅自转载
——小屁孩吵架——
00.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问题？”
“我又做错了什么？”
“很好，我已经多次跟你商量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格兰芬多加十分。”
“德拉科，我不想和你在这种时候吵架，莉莉就快从外边回来了。”
“是的，我也不想吵架，但我绝不会憋着这口气。”
“那你到底想怎样？”
“离婚，波特。”
01.
他要离婚，和波特离婚。
金发男人坐在餐桌前，一手举着咖啡杯，一手则悠悠地翻阅着亚居拉刚从外面拿回来就纽约时报。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估计是出错了，毕竟这个念头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但他又下意识地认为这尚且在情理之中。何况，他和哈利·波特结婚已经有七年了，情感消退就如那些令人头疼不已的疾病一般时时刻刻纠缠着属于他们的生活，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争吵很正常，是很正常。
但要说离婚二字未免太过于极端，就仿佛是在企图靠这个具有威胁意味的字眼博得片刻的刺痛和关注，马尔福他想要说出这个单词之前也得经过一个深思熟虑的过程。他在自我提问——他的丈夫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到需要用离婚来斩断属于他们之间的情感联系、来彻底毁灭他们曾经的生活，把所有一切的一切归零。
所以，哈利·波特哪里不好？
他哪里都不好。
说起来也滑稽可笑，他和波特之间其实比有些跌宕起伏的爱情音乐剧还来得有意思——最开始，十一岁那年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前，在巫师长袍店里幼稚的不欢而散，到后来入学后没完没了的针锋相对，再到毕业返校时偶尔的夹道相遇。他们正如两个被命运随意捉弄着的小木偶，一会儿背道而驰，一会儿又捆绑相依。虽然，在某些人眼里他们的故事确实万分可笑又充满了波澜挫折，但命运就是这般无规律可循，谁也参悟不透。
马尔福挑起眉毛，用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他们十八岁结婚，凭借的是双方一时冲动发热的大脑，还有奋不顾身的格兰芬多精神——曾经的男朋友，如今合法的丈夫似乎把自己的简单粗暴传染给他了，否则他绝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和他结婚。但是能和哈利·波特如此和和气气地生活七年之久，却是德拉科·马尔福本人完全没想到的，他原以为自己会在结婚的第一个星期就受不了哈利·波特的言行举止，从而直接毅然选择离婚——可惜，马尔福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能忍得多，因此等时光就这么不知不觉、慢慢悠悠地跑过了七个年头后，他才忽然醒悟——才后知后觉地想着离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德拉科·马尔福没由地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日常生活——他就像一个普通的商人、一个普通的治疗师，在巫师世界和麻鸡世界来回穿梭，过着三点一线式的日子。不过，最令人气愤的是生活中并不包括能为他提供服务的家养小精灵——自从和哈利正式在一块儿后，每天要吃饭的话不是得自己亲手准备，就是必须等对方从傲罗司回来。实话实说，要马尔福自己做料理算得上是最高境界的为难，他的魔药课是学得不错，但料理却不是能一概而论的了。
想起第一次尝试做苹果黄桃水果色拉时，因为不擅长使用厨房刀具而被割伤的手指，德拉科·马尔福的心中便冒出了一股怨气——是了，马尔福家族本就是巫师世界里趾高气昂的最佳代言人，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放低身段，去做一些让他们觉得格外自降身价的日常琐事？依常理来说，马尔福家族成员的人生字典里，都不该有受委屈这个词存在。
很可惜，哈利·波特——巫师界经久不衰的大英雄彻底打破了这个常识，他告诉德拉科——即便是马尔福也得学着自己打理一日三餐。所以他照做了，艰难地学着摆脱家养小精灵那充满吸引力的存在、艰难地用起了陌生的厨房刀具来切土豆、胡萝卜、卷心菜——那些曾经让他不屑一顾到是下人该做的家务活，仿佛在眨眼的瞬间就统统落到了他头上。于是乎，德拉科·马尔福成功地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一个生活技能满点的男人，听上去真嘲讽。
忽然，金发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右手里举着空荡荡的咖啡杯，香味好像还未散尽——门被谁从外边轻轻地推了开来，因此他转动头颅睁着一对蓝灰色的眼睛，同时面无表情地注视来人。从门外迅速走进来的，是一个黑色短发的男青年，身穿标准的傲罗制服——深蓝色风衣外套，搭配了一排不算别致的金色纽扣。他仔细地观察着，发现衣摆位置的纽扣甚至掉了一颗，独独留下一簇短短的深蓝色绒毛线头。大概是发现男人在盯着自己看，黑发青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俊朗的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米粒似的白尖儿虎牙。
因为这个突兀到了极点的笑容，马尔福选择把目光重心放到哈利·波特的脸上——不过，只看了对方的脸一秒钟，他就马上皱起眉头——他丈夫的脸上大剌剌地贴了一个创可贴，摆明又是在傲罗司里做事的时候受伤了。然而关于工作问题，他们早已坐下来谈论过好几次了。马尔福对于波特在工作上的忘我尤为不满——毕竟，那并不是一份有安全保障的事业，虽然所得薪酬和他担任的医疗师职务一样高得吓人，但与其成正比的还有那刺目的死亡概率。可是尽管家庭会谈的次数越来越多，救世主波特先生对于这份工作的热忱依旧不曾做出改变，他还是执着地在打击黑魔法和食死徒的事业上付出一切——无论代价是获得好得很慢的伤口、亦或者是整条命，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就义不容辞必须这么做。
令人遗憾的是，波特的斯莱特林丈夫并不愿意欣赏他在工作上的全力以赴——马尔福家族的观念里，自己的性命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宁愿失去大部分的家族财产和古灵阁里的金加隆积蓄，也不愿意让曾经的马尔福家族族长死在噬魂怪的亲吻下——能成功将卢修斯·马尔福从阿兹卡班放出来，哈利·波特本人也出了不少力，尽管在拜托新魔法部部长赫敏·韦斯莱的时候，她朝波特毫不留情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并骂了句重色亲友。
“你又受伤了，训练新人实战配合吗？”
“呃……算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资质优秀吗？”
“哦，我相信在以后他们会做得更好的。”
“哼，相信。”
金发男人将空了的咖啡杯不轻不重地丢进水池里，发出哐的一声轻响，随即眯起狭长的眼睛露出一种令人再熟悉不过的假笑面容——与他相处了十四年之久的波特早已清楚不过，这是对方要开口嘲讽的前兆——他装作风轻云淡地脱下风衣外套，不期而然地看见了那一簇线头，于是他上手用指腹非常随意揉了揉，接着便不甚在意地把它挂在了衣架上。哈利·波特迟迟不愿转过身去面对那双水银色瞳孔的主人，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便会引发另一场战争——他和自己的丈夫为了工作问题不止一次吵过架，即使多次都因为莉莉恰巧回到家而戛然而止，但导火索并未变过，这埋藏在心底关于争吵的火星更是不曾熄灭。
“我记得在这之前，我才和你谈论过这个问题。”
“什么，你说什么？”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你工作上的问题。”
“德拉科，都说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哦，职责，真令人感动。”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问题？”
“我又做错了什么？”
“很好，我已经多次跟你商量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格兰芬多加十分。”
“德拉科，我不想和你在这种时候吵架，莉莉就快从外边回来了。”
“是的，我也不想吵架，但我绝不会憋着这口气。”
“那你到底想怎样？”
“离婚，波特。”
他看见波特的眼睛里流出一股再自然不过的光，这悲伤似乎完全无法被忽视，混合在那对翠绿的瞳孔里揉碎了散发出使人下意识怜惜的色泽。哈利·波特几次三番地尝试着张开嘴说话，但每每话音落到舌尖，他都连唾沫一块儿把它吞了回去。德拉科·马尔福安静地注视着对方缺水到干裂的浅色嘴唇，还有脸上突兀的创可贴，走过去将手掌贴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他道：“很抱歉，波特。不过，我认为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了，我需要好好思考婚姻的问题。”
“噢，我猜……我大概也是。”他闷闷地应了声，又问，“莉莉那边你怎么说？”
“你就和她说，我要去德国出差两个星期。”
“好吧，我会这么说的。”
“嗯，那就先这样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相顾无言。哈利·波特木愣愣地蜷缩在棕色牛皮沙发上，一边看着他的丈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拿走属于他的东西，一边忍不住在心中催促莉莉可以快些回来——至少这样，就可以将对方离开家的速度减慢至少一倍以上。然而，莉莉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及时出现在门口，等她从朋友家回来时，马尔福已经离开公寓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莉莉一走进门就看见她的爸爸坐在空荡荡的餐桌前、属于父亲专用的椅子上，因此她脱了脚上的跑鞋立刻颠颠地凑过去。
“爸爸，父亲呢，他怎么不在？”
“噢，他有事，估计得去德国出差。”
“什么，出差，得去多久？”
“要有两个星期，亲爱的。”
“哦，那好吧。”
哈利注意到莉莉的声音有些失落，于是走到女儿面前捧住她的脸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莉莉也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用毛茸茸的铂金色脑袋蹭着他的脸颊和颈窝——望着眼里的一片璀璨，哈利又忍不住想起德拉科·马尔福，而这个该死的念头让他下意识在心中咒骂自己的耐不住寂寞。他抱起莉莉，把她放到餐桌的椅子上——薄荷绿色的小椅子，专属于莉莉·马尔福本人，是在她五岁以后一块儿去挑的。她坐在餐桌前，像只小猫那样懒洋洋地趴在上面，高声问道：“爸爸，晚餐的甜点，今天我们吃芒果焦糖布丁，好不好？”
哈利·波特听了，刚想说你问问你父亲，下一秒便紧闭嘴巴不让这句话溜出齿缝——他差点忘了，德拉科·马尔福早就出去了，不用让女儿找谁商量晚餐甜点到底要吃芒果焦糖布丁，亦或者是巧克力慕斯蛋糕。索性，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将放在冰箱里冷藏的布丁端了出来，接着扭头对坐在桌前等待的女儿回答说：“当然可以，为什么会不行？你父亲又不在，想吃什么甜点是你的自由。”
回答他的，是女儿稚嫩雀跃的欢呼，和无声的、属于男人的抱怨。
02.
离婚会是个大工程，他想。
男人站在马尔福庄园属于他的卧室里，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曾变动的景象，突然胸口发闷——该怎么说，他曾经的卧室风格整体而言未免也太斯莱特林了一些，完全没有格兰芬多存在的气息，使得德拉科瞬间有点不太适应。于是他下意识就回想起纽约公寓里的事物——被哈利·波特挂在衣架上的魁地奇球员队服；被哈利·波特贴在墙壁上实时更新的魁地奇世界杯赛程表；还有那根他随心所欲丢在玻璃花瓶里的魔杖。
该死的格兰芬多，他在心中咒骂。
一边把行李箱丢在地上，一边忍不住坐在了放置于门口的沙发上，他踩着脚上软绵绵的米色波西米亚风地毯，心中的沉郁之气反而有增无减——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小小的爆破音，常住在马尔福庄园里管理琐事的新聘家养小精灵马上显现在德拉科的面前，穿了身棕色的旧衣服，极为恭敬地朝他鞠躬。德拉科·马尔福看着那个小精灵，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黄色的、网球大小的眼睛看，心中猜测到假如被波特知道庄园里还留着家养小精灵，他一定会无奈又生气地念一下午。
“欢迎回来，主人。需要拉罗尔为您准备晚餐吗？”
“不，不用了。”他下意识拒绝，“我自己可以搞定，先帮我去后花园采一些向日葵和玫瑰回来，然后装在花瓶里放进我的房间。”金发男人掸了掸身上干净的衣袍，下一秒又觉得没什么可打理的，于是在拉罗尔小声应下的同时转身出了卧室——整个空旷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对于习惯被哈利·波特和莉莉环绕的他尤为陌生。更何况，少了可爱的莉莉·艾米·马尔福的存在，就没人整天像只精力旺盛的小麻雀那样脆生生地喊他父亲了。
想起女儿和他相仿的铂金色长发，无论是被哈利细心地挽成一个发髻，还是比较随性地梳成马尾辫，都无比夺人眼球——还有那一对和金发相配的绿眼睛，这个本该满心沉郁的男人忽然骄傲地笑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欢愉的弧度，与往日虚伪做作的假笑不同，是一种充满了柔情和怜惜的沉静浅笑。
不对，他不该想这些的！
德拉科·马尔福步履匆匆地拐过弯，衣角紧贴着墙根儿溜进家族族长才被允许使用的书房——实际上，对于德拉科本人而言，这个处处透露出沉重气息的复古书房算不上什么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正相反，父亲每每要责备他时都会背对他，沉默三秒后，用一种冷凝如金属般的沙哑嗓音不含情感地命令他——德拉科，马上到书房来。而他，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进入这个书房，望着被挂在书房里的各式各样的雕塑和画作，以及那些满橱满柜、被前人束之高阁的黑魔法禁用书目，心中总是无由地惧怕。
这个书房安静到诡异，和他们在纽约公寓里的那个完全不一样——莉莉每到吃饭的时间，就会学挠门的猫咪那样轻敲门扉，嘴里还不忘甜甜地喊着：“父亲，爸爸说我们要吃饭了，你快出来吧！”
假如他回答说：“莉莉，再过五分钟。”
他的女儿就会哼道：“过了五分钟，今晚的餐后甜点就不准备吃巧克力慕斯了，而且你还得给我讲一整个新的睡前故事——不可以出现巫师和大魔王，我听外面的人讲得烦死了。”这个时候，他便会手足无措地从书房里快步走出来，将体格娇小的女儿无比疼爱地捧在臂弯里，然后抱着她走下楼——偶尔，德拉科他会坏心眼地装作要从楼梯上摔下来，故意踩空，等莉莉错愕地叫出声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楼的地面上。
一出戏过后，莉莉都会特别懊恼地叫嚷：“父亲，你每次都这么做，要不是我忘了我们家里的楼梯都被爸爸施过防跌魔咒，我才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呢！”莉莉脸上的表情有点生气，她撅起嘴唇，在被德拉科放到椅子上的一瞬间，立刻高声和哈利·波特告状，“爸爸，爸爸，爸爸！父亲他又故意作弄我了！”
完了，他心念。
果不其然，黑发青年一听见女儿在告状，马上瞪大了一双绿幽幽的瞳孔盯着他看，同时喊他的名字——德拉科·马尔福，不要欺负你的女儿，莉莉年纪还小，不许你这么和她玩！听见对方这么说，莉莉·马尔福就会特别开心地挺起胸脯——面上的表情得意到如同一只在开屏的小孔雀，她装模作样地瞥了眼坐在她身边的德拉科，用口型无声地念了一句——要听爸爸的话。
女儿略带调皮的一颦一笑令德拉科轻松地度过了在马尔福庄园的第一顿晚餐时间——他忘不了拉罗尔目露震惊地看着他在厨房做菜的眼神，可笑极了。可是等他准时在晚上十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以后，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纽约公寓里的那张床——他和波特的枕头紧紧贴在一块儿，有时哈利因为嫌洗完头发以后用吹风机干得太慢，干脆省力地巧用几个稀奇古怪的小魔咒，使头发马上变得干净蓬松——散发出一股植被特有的清香。
假如哈利·波特睡熟了，他也会充满依赖性地钻到德拉科的怀里，用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一边将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腰上——那头毛茸茸的、像小动物皮毛似的黑发就会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地蹭到他的下巴，痒得要命，但德拉科一般都不舍得推开对方。不过在某些时候，他也对波特身上的气息表示抵触——他们放在家里的沐浴露一般都是分开使用的，莉莉等有了自己的判断以后也会尝试着为自己选择喜欢的味道。但哈利·波特他最中意的迷迭香味沐浴露让德拉科·马尔福很难入眠，他认为这个沐浴露的味道很怪异而且留香持久，基本上哈利只要一选用它，睡在他旁边的德拉科就不能睡一个好觉。后来，他也试着用了一次这款沐浴露，结果比他所想的还要糟糕——他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心里数：一个波特，两个波特——当然，有时候他也会心血来潮地数：一个莉莉，两个莉莉。
看样子，今晚又得失眠了。
德拉科·马尔福躺在自己的枕头上，再熟悉不过的斯莱特林气味将他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可是他罕见地感到一阵郁结的胸闷——仿佛在此刻，连哈利·波特皮肤上散发出的迷迭香气味都能让他好受些。许是察觉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干脆放空大脑让它自由地想东想西——第一件浮现在他脑子里的事，是关于和哈利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前重逢的那一天，韦斯莱双胞胎在笑话商店前不怀好意地拦住他，并假惺惺地递了一个温度计给他——其中的一个，不知道是谁反正是韦斯莱说道：“这个爱情温度计，会在你遇到真爱时使温度从零上升。我们由衷希望，你可以借此机会成功获得一份真挚的爱情。”
他刚准备嘲笑——爱情怎会如此容易就出现？
结果，下一秒在转弯的地方他遇见了波特——他的温度计在眨眼间从零开始坐火箭似的往上升，升高到一个他觉得不可意思的温度。德拉科·马尔福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想到那个巫师界的大英雄也是满脸错愕地举着那个小小的玻璃温度计，丢也不是、拿也不是，目光无辜得像一个小孩子。因而，冲动先一步控制了德拉科的嘴巴，他对那个大英雄道：“哈利·波特，我们得找一个地方谈谈。”
话音刚落，马尔福望进黑发青年的眼睛里——他的瞳孔深处蕴含着一捧幽绿色的湖水，莞尔一笑便泛出欢悦的粼粼波光，他像是猛灌了几瓶火焰威士忌一般醉醺醺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在不知第几分钟过去以后，他才恍恍惚惚地听到对方回答：“为什么不，德拉科？”
不不不不，该死的！
金发男人急喘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他望着被拉罗尔摆在不远处的花瓶，瞪着里面开得正好的红玫瑰和金色太阳花，满脸懊恼地低吟着站起身——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找出了手机和耳机线，或许听一会儿音乐可以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再去想那个该死的哈利·波特和他的绿眼睛。想罢，他马上迫不及待、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地翻阅起手机里的歌单，无比希望有一首歌能成功让他忘掉哈利·波特的存在，然后他惊恐地发现基本上每一首歌差不多都是对方喜欢的——他瞪大眼睛，万般无奈地掉头查看最热榜单，不期而然地发现了盘踞在榜首的歌——Lady Gaga：Million Reasons，眨眨眼睛，马尔福没多想就点了这首歌闪闪发亮的标题。
❶You're giving me a million reasons to let you go.
You're giving me a million reasons to quit the show.
You're giving me a million reasons.
Give me a million reasons.
Giving me a million reasons.
About a million reasons.
德拉科·马尔福下意识地用手指卷住耳机线，他开始为这首歌的歌词陷入沉思——因为这该死的、唱的就是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忽然，他把耳机线从耳朵里扯了下来，动作太大以至于连连接着手机的部分都弹了开来，音乐因而流泻到沉默的空气中——身穿睡衣的黑发青年居高临下地压制在他身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向他。金发男人忍住用手指去撩开对方散落在额头上黑色蓬乱碎发的冲动，低声问对方：“等等，波特你怎么会过来了？”
“哦，我想你了，猜你估计在这儿，所以就来了。”
“不对，我不是说过……莉莉在哪儿？”
“她说要去赫敏家住一个星期，我同意了。”
“梅林的胡子，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
“不然你还要我怎样，她在询问我的意见时，你根本不在家里。”哈利·波特不经意地瞥了眼放在玻璃花瓶里的玫瑰和向日葵，接着就往被褥里钻——男人紧紧扯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行动自如，于是他有点不开心地喊。
“德拉科，你抓得太紧了。”
不是马尔福，也不是德拉科·马尔福。
既不疏远，也不庄重。
“我猜你还搞不清状况，波特。我们在闹离婚，你真的明白吗？”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男人的语气却逐渐弱了下来——波特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自顾自地扯着被子的角落，发现无果后闷闷地坐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像只蜷缩成一团的猫咪那样懒散地趴在德拉科的胸口。
“我知道。”
“所以？”
“可我不想离婚。”
“给我一个理由，波特。”
“我想拥有你，就这一生，永恒。”
“混蛋波特！”男人高声咒骂，将对方推倒在床上。对方绿色的眼眸在这象牙色的月光里更显清幽，痴痴地望着他反而更容易让人升起一股征服欲——能被这对眼睛注目一辈子是多好的滋味，那瞬间德拉科彻底忘了令他反感的迷迭香沐浴露；对方该死的、不怕送命的格兰芬多精神；还有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大大小小有关于事业和家庭的争吵。他渴望这来之不易的爱，正如对方不愿如此简单地丢失——低下头仔细地亲吻对方干裂的嘴唇，额头相抵。
冷不丁的，他听见波特说：“我从前线辞职了，看来你得养我了。”
月色如梦，将眼里的笑都晕染成朦胧。
咬着对方的唇瓣，他哼了一声：“不然你还想怎样？”
❷I've got a hundred million reasons to walk away.
But baby, I just need one good one to stay.
—Fin—
［注］：
❶你百般劝说想要让我对你放手
你千言万语告诉我说别再作秀
你总有说不完的原因
说不清也道不明
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像有千万个理由
❷千万个难言之隐告诉我 我该走
但亲爱的 我只想要一个留下的理由
我就随便问问@实也 太太，你喜不喜欢离婚梗，喜欢的话要不亲我一口吧？【Doge
